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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别

第一次的 云南 骑行之旅没有结束之前,我在朋友圈里写到:等旅行结束,我将怎样怀念它啊。
那一刻的心境是湿湿软软的,有着隐约的骑行行将结束的悲伤。我还写道:

热心肠总爱说“没有”的聪聪

做得一手好菜的义哥

高风亮节总是收在队尾的老段

总是把好吃的留给我的小叶

不太听话又有点窝心的惺惺

还有我最亲爱的挚友老汤
旅行时间长了,最后难舍的并不是那或壮美或温柔的风景,而是那些与你同甘共苦同行一路的人。

分别的前几日我就在精心地准备着分别的时刻,每一晚我都要在心里预习一下:是的,明天他们就走了。然后就要有一股热泪涌上眼眶,心酸过后再安慰自己道:又不是永别,情义在,天涯海角都不过是一抬腿的距离。

临出发前小叶的裤子还没有干,我抢过来要给他吹裤子。

我已预习过好几遍这堂分别的功课了,我一定不会哭的。

然而最终分别的时刻,我还是哭崩了。

他们走的那一天我们已经在 香格里拉 待了有十天之久,这对大部分骑行者来说都是一个过于漫长的休息时间,骑行当然需要休息恢复体力,但休息时间过长,身体会失去兴奋,等再上路的时候会特别疲惫。
我当然知道他们为什么迟迟未走。每一晚小客厅的聚会结束后我都问上一嘴:你们明天该走了吧,休息地够久的了,他们总是含糊其辞:明天起床再说。

大概是因为看穿了我的不舍吧。

昆明-大理

2016年6月12日我跟老汤从不同的地方飞往了 昆明 ,长水机场里贴满了 云南 极具盛名的旅游之地的海报。觉得走完一个机场,就已经游过了整个 云南 。
我在等待好友的空隙里,仔细观察着当天 昆明 的天色,淅淅沥沥地下了一点小雨,有点潮湿。

机场对面的大绿色草坪上镶嵌着“七彩 云南 ”的红色大字,我心里嘀咕着:为什么要全弄成红色的呢?不是七彩 云南 嘛。

等来了好友,吃过了米线,逛过了滇池,邮来了骑行装备。
2016年6月19日,我跟老汤两个人踏上了骑行 云南 的旅程。

我们在到达 昆明 之前没有做任何的规划,只凭借老汤之前独自骑行三个月的经验从网上购置了装备,拿着 云南 省地图研究了大概五分钟即决定从 昆明 最终骑到 香格里拉 ,期间途经 大理丽江

昆明 到 大理 的路程约400公里,此前我没有任何骑行的经验,所有的装备都是老汤帮忙购置,带着满腔的好奇和兴奋踏上了人生第一次的骑行之旅。

遥远的路途,飘散的灰尘,还有后车架上将近三十斤的装备。
我承认,我开始的时候太信心满满了。

从上午10点出发,路过安宁市,越过草铺镇,骑到下午5点钟时,我已筋疲力尽,不想再继续向前了。

然而已经到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

于是骑行的第一晚我们扎营在一个叫禄脿镇的马路边的空地上。

轰隆隆的大卡车一直过,让人无法入睡,到了凌晨三点,我依然没有睡着。加上第一次在帐篷里过夜,觉得周身都特别潮湿,难以适应。

第二天早上早早地就起来了,收拾好帐篷,饿着肚子就上路了。
是的,不要总是听那些美好又奇妙的旅程的豪言壮语了。

任何一段骑行的旅程都不容易。炎热、饥饿、疲惫以及惧怕都时不时地来侵扰你。
却也因此,更加珍惜每一段平安又喜悦的旅程。

第二天,我们经过土官镇,过到 禄丰 时,因为国道在修路,不得不绕行到山里。

无休无止的上坡,早已骑不动,就一直一直推车前行,都不知道推了多久,意志力几乎都要崩溃的时候,我们依然没有走出深山。就在我们决定在一侧是悬崖一侧是马路的一小块地上搭帐篷的时候,遇见了好心的警察,最终带着我们离开了山里,到达了一个叫一平浪的小镇。
后来我想,那一天那两个警察从那里经过就好像是特地来解救我们似的,带着我们走出深山,送我们到达安静的小镇,顺畅了我们后来的路途,才会有以后的那么多那么多的故事。

我因为初次骑行,关节处出了一点问题,就在一平浪镇停留了两天。

那是一个被群山环绕的小镇,周围绿绿葱葱,中间是错落有致的白色房子。有老奶奶在路旁卖自家院子种的李子,一块钱一斤,吃起来也不酸。觉得太便宜,零头不需要再找,奶奶就笑呵呵地看着我,也不说什么。

喜欢那样的时刻,安安静静的,忘记了旅途的疲惫,忘记了身在异乡,甚至都忘记了来此的目的。
休整一天后,我们再次出发,经过 楚雄彝人古镇时,进里面逛了一下,但发觉早已被现代化侵蚀地体无完肤,了无趣味。
第二次的露营,我们选在了一个小河边,位于 楚雄 州 南华县 沙桥镇内,是一处风景特别安静优美的地方。我们到达时,太阳还没有下山,踩着湿漉漉的草坪想去到更远处的草坪玩,却被稀泥灌湿了鞋子。等重新回到河边想要开始洗鞋子时,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
河边清清静静的,河面上有一丝天空的反光,偶尔听到一声狗吠,对面是连绵的山,远处是一片绿绿葱葱的草原,身后是落日映出的粉红色的云彩。我们就在那样的河边一点一点刷掉鞋子上的泥土。
那会的心境是怎样的呢?是难以言说的感动?还是因幽静而产生的辽远的念想?都不是。
蹲在小河边,我开始特别感恩。

我感恩所有人所有事所有过往所有悲喜,我感恩自己走到那一刻见到了那样的风景体会了那样的心情。

我跟自己说:人生还想要怎样好的风景呢。
第二天起来后,外面已俨然不是昨日傍晚的场景,本想看日出的我们迎来了大阴天,周围都湿漉漉的,昨晚洗好的鞋子裤子袜子都没有干,我掏出黑色的裙裤套在了身上,又继续赶路了。

当天因为特别疲惫加之我腿关节处出了问题,早早地就停在了一个叫天申堂的小镇休息。那天已经吃了太多 云南 米线的我特别想吃馒头,四处打听,终于找到了卖馒头的地方,一下就吃了四个,还吃掉一大碗饵丝。
等过了下庄,在去往 大理 祥云县 的路途中,我们终于遇见了义哥、聪聪、老段、小叶一行。那是一段怎样萍水相逢的缘分啊!但凡有一个时间点同过去不一样,我们都可能无法相遇。
义哥把我们的队伍起名叫“ 中国 拾光骑行队”,他说因为我们都是光棍,我们一路骑一路捡人,不久就能变成拾光(十个光棍)了。
遇见他们的那一天是我骑行以来骑的公里数最多的一天,也是第一次在夜里骑行。

天色渐黑时我们仍没有到达预想中的目的地,路过成片的大地和小山,并没有合适露营的地方,于是我们安上了夜行灯,由聪聪在前领队,老段在队尾收尾,星星点点的光照着,就着夜晚清冷的空气,那一天我变得特别勇敢,并没有掉队,夜里十点我们终于赶到了 祥云县 ,第一次不再是我和老汤两个人的晚餐,变成了六个热热闹闹的人,互相说着旅途中的见闻。

其实旅途当中最有趣的收获最多的真的不是那些风景,而是那些志同道合愿意与你一路同行的人。
祥云县 离 大理 古城仅剩下几十公里,第二天我们早早地就进入了 大理 城区。
那天天气特别好,洱海美地和我想象中的一模一样。

六个热热闹闹的人把车子一扔,就跑到洱海边尽情享受那天美好的阳光和动人的风景。
天气好的时候,洱海真的太美太美了,海水是湛蓝湛蓝的,远处的山上,有低低的云彩罩着,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头顶,有轻轻的风吹过来,带来一缕清香。
那样美好的时刻里,聪聪在洱海边啃起了馒头,并勒令我为他拍下那样欠揍的瞬间。
离开洱海,大概再骑十几公里的距离就到 大理 古城了。

到了古城边,小叶和义哥开始去找青旅,剩下的我们坐在古城边上休息,看着过往的行人和不断上来打招呼问我们是否要去他们那里住宿的店主,我们都微笑拒绝了。
小叶和义哥最终找到一家叫 大理 百合的国际青旅, 分一个大院子和小院子 ,我们在那里住了五日,常常自己做饭吃,包饺子、煮火锅、做米线,但青旅的厨房并不免费提供,与老板商量着才给到一个相对合适的价格,也因此有的时候我们嫌弃她要价太贵,就用自己的汽油炉做火锅吃。
她从旁经过,并没有说什么。

到我们走的那天,她找到我,突然地跟我道歉,她说因为厨房确实没有对外开放过,所以不知道要怎么收费,因此给我们造成的困扰她觉得十分抱歉。如果还能继续留些时日,厨房可以免费对你们开放。我有点受宠若惊,连忙说没关系,任何规定都有缘由,我们并没有怪罪。

老板娘那张特别真诚的脸,是 大理 给我留下的最后一张印象名片,也令我日后常常回想。

大理-丽江

从 大理 离开后,我们出发前往 丽江 ,那并不是一条平坦的大路,大大小小的上坡下坡绵延不绝,海拔越来越高,最终在爬一个看起来十分吃力的坡时,我终于忍不住把车子摔在路边,跑到山坡上大哭了起来。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这么做有什么意义,自己受累不行,还要连累伙伴们迁就我,越想越觉得抱歉。他们连忙安慰我,把好吃的接二连三地拿出来塞给我,越是这样,我的泪点就变得越低,眼前朦朦胧胧的,就好像山坡上浓重的雾气。
哭过之后,继续上路,体力也并没有恢复(那段路真的太难骑了),上坡时,仍由聪聪推着我,有的时候老段也想试一下,但差点把我推进了路旁的深沟里,于是就再也不敢尝试了。
大理 到 丽江 的距离并不远,只骑行两天的路程就能到达,在靠近 丽江 的当口,我们捡到了只身骑行的小伙伴迁同学,他从 大理 出发,打算20天的时间骑行到 拉萨
我们在傍晚时分到达了提前订好的青旅,那是由两个姑娘共同经营的新开业不久的一家青旅,环境很好,院子里常跑跳着两只小狗。
丽江 的夜十分的热闹,古城的街道上人来人往摩肩擦踵,一不留神,就被挤进汹涌的人流里,找不到身旁的伙伴。脚下是被磨得已经发亮的青石板路,路两旁是一家又一家的小店,店里的顾客却不多,人们漫无目的地走着,并不知道会走向何方。
青旅里住着的小伙伴们都十分有趣,夜里大家就凑在一间屋子里玩杀人游戏,我却常常心不在焉的,并不是因为他们不好玩,相反,他们太有趣了,而显得我十分无趣。

那时候我因为关节的伤和在 大理 从床铺上摔下来的腰伤而想要结束旅程,小伙伴们执意不肯,他们愿意等我的腰伤好起来再继续上路。但我的腰却迟迟不好,每天口服药和外用药都在用,却还是不敢吃力。我有点懊恼,一来打心眼里还想继续走下去,二来怕自己的腰伤没有恢复好就上路而导致更大的问题。
因此连着几日,我们都是呆在青旅里,加之常常下雨,我们就只能坐在院子里看雨稀疏疏地下,没有别的意思。

有一天义哥很想吃炒河粉,就顶着大雨去买回了河粉和蔬菜,炒了很大一锅河粉来,我跟着蹭了饭,院子里的小狗闻见了饭香也蹭到饭桌前,但不能给它吃,它太小了。
旅途中的日子犹如行云流水,十分缓慢,我们坐在屋檐下聊天喝茶打牌,仿佛时间已经不复存在,在那样日日的淡然里,我的腰伤也慢慢好了起来。

终于到了离别的时日,前一晚我们已经打包好所有包裹。第二天清晨,我们早早地就起床开始把行李绑到车子上,我对 丽江 有一点不舍,但也终究要离开。青旅的两个姑娘出来送我们,雨一会停一会下,我们缓缓地将车子推出青旅的大院,似乎与 丽江 的这一段缘分要划上一个句号了。

一路走走停停,原本就要熟悉一段又一段的离别。

丽江-香格里拉

丽江 到 香格里拉 的距离同 大理 到 香格里拉 的距离相差不多,但路却十分难走,原本预定骑行两天的路程,我们最终骑了三天。
第一天时,天一直在下雨,有的时候雨小一点,我们就穿着雨衣继续上路,雨哗啦啦地下起来,我们就赶紧找一处地方避雨。但行路上,其实避雨的地方很少, 丽江 到 香格里拉 的路上两旁大多都是高山,所以很多时候都是衣服在身上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等我们快到 虎跳峡 镇的时候,雨更加肆无忌惮地活跃起来,我们躲进了一家乡村饭馆的院子里。院子里有一处棚子,我们询问老板能否让我们在此处露营,但不知什么原因,老板并没有答应我们。雨继续下着,雨点落在地上激起了更大的水花,我们早已浑身湿透,索性就顶着雨继续向前出发。雨水侵进了眼睛里,特别咸,甚至有时已经有点看不清前方的路,但好在 虎跳峡 镇已经不算远,顶着大雨骑了大概十多分钟后,我们找到了一家可以住宿的旅馆,算是终于停歇下来。
我们在 虎跳峡 镇停留了一晚,大雨过后的第二天开始变得十分晴朗,装备因为有雨罩罩着,并没有浇湿,但在大家已经收拾完毕准备出发时,聪聪的车子却出了问题,不知何时后胎已经瘪下去了。于是一众又帮着他把行李重新卸下,又卸下车胎,寻找漏气的地方。他们都有着丰富的骑行经验,修车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小事一桩。

虎跳峡 前往 香格里拉 的路更加难走,明明看着是一个很小的山坡,骑起来却十分费力,骑一会,就要停下来休息一会,在休息的空当里,我们找到了路边的一块大石头,写上了:“ 中国 拾光骑行队和我们各自的名字”,调皮地在旁边写上“国际ISO认证”。如果有一天还能从那里经过,但愿我们的字迹没有消失,也许就能够找回更多的往日时光。
那条路实在是太难走了,我开始下来推车,聪聪在一旁不断地鼓励我,希望我不要推车,即便是骑起来还没有推起来快,也要骑。我真是心里恨死他了,那样的心境下,没人还想要听加油之类的话,你不推就不推,不要强迫别人也不推。不仅如此,后来连推车都十分费力了。骑在前面的小叶和义哥打电话给我们让我们追上他们,他们在前面煮面,我们可以一起补充点能量再继续走。
等我们追上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支起了汽油炉和挡风的帐篷,我们所备的食物已经很少了,他们比我更需要补充能量,但一袋面,一颗卤蛋,一袋咸菜却全都给了我吃。

吃过面后,却并没有觉得体力变好,依然推不动,我猜我并不是因为体力不够而骑不动车,而是我的意志已经崩溃,那些绵延不断的山坡,不知道何处是终点的公路,让我滋生了想要搭车的念头,聪聪他们不肯,他们愿意很慢很慢地继续走,但不能搭车。

可是在 虎跳峡 到 香格里拉 的那段路上,搭车并不很容易,一辆车一辆车地过,却没有合适可以搭的车。

早早走到了前面的惺惺却突然打来电话,告诉我们前面的路有很多下坡,已经很好走了。我听了他的话,开始变得振奋起来,路过一条狭长黑暗的隧道以为前面就是很长的下坡,过了隧道却仍不是,又艰难地爬了一段坡,以为前面会是,却发觉还不是。然后终于意识到那不过是惺惺故意说出来的善意的谎言罢了,但这个谎言却十分奏效,我的意志早已经崩溃,确实需要一些谎言来引导我继续向前走。

就那样大概走了几公里的距离,义哥又打来电话,说在前面有一个小村子,公路旁有一户人家,他们愿意收留我们让我们在他们的大院子里扎营。
那是一家彝族人,家里有一个叫智慧的小姑娘,约莫十几岁,十分懂事又有点腼腆,招呼着我们围坐在她家的火炉旁,开始闲唠一些家常。智慧的妈妈为我们做了一大锅的腊肉,我们坐在地桌旁的小凳子上吃得不亦乐乎。
那天晚上因为智慧一家要进行他们民族的一个仪式,智慧的爸爸叮嘱我们暂时不要进到房间里。仪式进行了很久,我们就在院子里闲聊,并不觉得自己被怠慢。

怎么可能觉得是被怠慢呢?要是没有智慧一家收留我们,我们必须还要向前骑行,因为那一段路根本没有适合扎营的地方,我们的食物也已消耗殆尽,如果没有智慧一家,真不知道我们前面的路程会是怎样。
第二天我们出发时,想要塞钱给智慧的妈妈,妈妈却怎么也不肯要,在我们一再地央求下,才勉强收下。闲谈中知道智慧也喜欢读一些课外书,聪聪留下了他一直带在身上的《苏菲的世界》给了智慧。我们在智慧家的门前留下了一张合影,后来我回到 北京 后一直跟智慧保持着联系,她亲切地叫我姐姐,后来又买了几本书给她,不知道她有没有读完。

从智慧家离开后,又骑行了一天,我们终于到达了 香格里拉 。这一段并不远的路程却遇见很多骑行的小伙伴,有一行十几人的骑行队伍,还有只身一人的老大哥,还有往我们反方向骑行的外国人,大家遇见的时候都会开心地打声招呼,竖起一个大拇指。我猜那大概是骑行路上的一个互相鼓励的暗号吧。

结束

香格里拉 是我骑行的最后一站,骑到 香格里拉 后,我的整个骑行轨迹也算结束了,原本打算骑到 雨崩 的,但不知怎么想的,觉得那里并不适合告别,于是固执地决定停在 香格里拉 了。
他们却迟迟没有走,不想一待下来竟然待了足足有十日之久,我当然知道我们为什么留在 香格里拉 那么久。虽然相识仅仅二十几天,但在那二十几天里,我们一起骑行,一起爬山淋雨,我受到了他们所有人的照料,一路几乎被推着到达了 香格里拉 ,那种迅速联结起来的情义,让人不忍道别。
然而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不能永远地停留在 香格里拉 ,我们从天南地北汇聚到此,到了该分别的时刻,无论如何也要分别。

我在他们买的本子上写下一段又一段的话,希望我们可以有朝一日再聚。小叶留下一瓶旺仔牛奶给我,我把我的墨镜给了他,他会带着它一起进藏,就好像我也一同去了 西藏 一样。

我送他们走到小路的拐弯处,不能继续送了。他们要奔赴更远的远方,而我将结束我三十天的骑行旅程,回到居住的城市。

那是一段怎样的旅程呢?时间走得越远,我反而看得越清晰。我站在遥远的时间之外,以另一个人的视角去看我自己,都觉得:拥有那样的一段旅程,今生都可以知足了。
后来我与聪聪、老段在 北京 有过短暂的相聚,后来他们也回到了各自的城市。小叶和义哥还在遥远的 拉萨 边工作边计划接下来的旅程。

我还希望可以跟他们继续走,但人生很多事不是你想做就可以去做,有时候是需要契机的。我已经拥有了那样的一段旅程,实在不应该奢求更多。
我有时会觉得,人生其实就是由无数个我们可以记得的瞬间组成的,那一段美好又奇妙的旅程实在给了我太多难忘的瞬间,而我除了感恩这所拥有的一切,还能再做些什么呢。

要是缘份未尽,让我们路上见吧。
骑行时间:2016年6月19日-2016年7月11日

骑行轨迹: 昆明 市-安宁市-草铺镇-禄脿镇-土官镇- 禄丰 县-一平浪镇- 楚雄市 - 南华县 -沙桥镇-天申堂镇-下庄- 祥云县 - 大理 - 洱源 县-西邑镇-松桂镇- 鹤庆 县- 丽江 -小中甸- 虎跳峡 镇- 宝山 村- 香格里拉

My dear 队友:老汤、义哥、老段、惺惺、聪聪、小叶、

再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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